第 7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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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2 章
到了剛裝修完，還未開始正式營業的土菜館。
唐克將客人請到主座兒，不忘熱絡地招呼著：“不知道您吃不吃野味兒，咱們這山上有蛇、野兔、野雞，水裏也野鴨子，各個鮮美。”
女經理自然見過這陣仗，毫不怯場，也不搞什麽特殊化，直說：“客隨主便。今天我可以大飽口福了。”
唐克才坐下，等著上菜，擡頭看見門口進來的女孩子，立即起身，剛剛打了雞血、為事業發光發熱的微笑褪去，添了一抹柔和。
先請示了一下：“我女朋友剛放學，過來一塊吃個家常便飯，不知您介意不？”
“當然不。這麽多菜，咱們也吃不完。人多熱鬧，也能實行光盤行動。”女經理和善道。
卻也明白唐克的言外之意，這女孩是他家眷，不是找來陪客的。
既不懂他們商議的這些事，也不承擔為自己提供情緒價值的責任。
女孩子進門後，粲然一笑，坐在唐克身邊，才放下了背包。
“怎麽，這麽大年齡了，還上學呢？”姜去寒隨口問。
“她是過來支教的老師。”不等她答，唐克就先替她說了。
女孩子梳著單馬尾，手邊的背包也不是什麽價值連城的名牌。但笑起來，眉眼彎彎，極富感染力。
菜上了後，唐克一改縝密周全、在人前得體，談生意時滴水不漏的蓄勢待發。變得含蓄綿長，收起鋒芒，對女友細致體貼。
先替她將端上來的碗筷碟子，用茶水清洗了，上菜時，自己不急著吃，先挑隔得遠的、她喜歡的，給她夾。
沈祖霖看在眼裏，心裏卻莫名發酸。
坐在他旁邊，沒忍住開口感嘆：“對女人犯得著這麽殷勤嗎？”
而且在他的認知裏，這等伺候人的活兒，都該是女人幹的。
唐克發現他問題很大，對他的私生活，卻沒多少興趣去指手畫腳。
只隨口道：“她是我女朋友，將來要結婚，一塊共度餘生的。不是我殺父仇人，我不對她好，對誰好？”
沈祖霖也發現了，他們這裏的很多人，男女都是，對外人慈眉善目，對家裏大呼小叫。男人在外面任勞任怨，回家就當甩手掌櫃。女人在外面大度嘴甜，回家對孩子就睚眥必較。
他在唐克身上學到了很多，不光是為人處世上，還有尊重女性。
回想從前跟暖暖相處的點滴，哪怕他是水仙花轉世，自己跟她交換位置，他是不願意找那樣一個男朋友。
不光沒一件拿得出手的事，一開口也是噎死人，能把人氣個半死。
現在社會節奏這麽快，誰缺爹，天天被老板懟不夠，還找個情商低的男友。
這邊的土菜館裏，熱熱鬧鬧進行著。
那邊的姜生暖，已帶了新男友——蔣豫圖一起回來了。
羅映銀將臉拉得老長，全部涵養，都用來沒將門反鎖上，也沒把人掃地出門。
姜生暖進到家裏的三間磚房裏，跟沈家的三層自建房大不相同。原本以為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，直到回來了才發現，在這裏的歸屬感，並不比在沈家多。
“你回來幹嘛啦！東西都還在沈家，三天兩頭往娘家跑，算怎麽回事？還指望沈祖霖一門跟你屁股後邊，來娘家請你啊。”羅映銀眼高於頂，壓根沒拿正眼瞧女兒。
姜生暖陷入了難堪，可更不願蔣豫圖遭受白眼。
強忍著拂袖而去的沖動，還在同母親撒嬌：“媽，外面冷死了，還是咱們家這邊暖和。烤火的呢？我想吃米酒雞蛋了。”
姜啟勳還算體面人，招呼了陌生男人一聲：“是我女兒之前提的小蔣是吧？”
“看起來年齡也不小了，還小蔣呢？”羅映銀提起來就有氣，一拍桌子，痛心疾首地拍著胸脯問：
“不是我對你有意見，她小時候領同學回來玩，我都拿糖出來招待的。不是反對她交朋友，但你這性質能一樣嗎？你該不會不曉得她已經結婚了吧？”
“你不要這麽說。你把女兒當啥人了？說不定小蔣就是來溜達的。”姜啟勳提醒了句。
“裝什麽傻啊？你還真想把一個女兒嫁兩回啊？女兒打電話說了好幾次，是帶男朋友回來，不是帶男性朋友回來，也不是帶普通朋友回來。”羅映銀一臉苦大仇深，因著老公三觀不正、腦子不清，不跟自己同仇敵愾，更是氣得不行。
“你要真想收兩份彩禮，之前那二女兒你送人幹嘛？”
“你提這個幹嘛？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。”姜啟勳用眼神瞄著蔣豫圖，示意老婆閉嘴。
但羅映銀今天鐵了心當睜眼瞎，根本不看他眼色行事，繼續說：“怕丟人？早你幹嘛去了？若想人不知，除非己莫為。現在知道丟人了。你這輩子幹過丟人的事還少嗎。怕別人知道，村裏人也都知道了。你怕也沒用。”
姜啟勳聽完，臉憋得青紫，知曉家醜不可外揚，此刻控制不住情緒，也想不到那些了。
“你現在說得輕松，當初把孩子送走，你不是也同意？現在天天拿這事說我。你要是真想，你把那孩子要回來唄。”
姜生暖聽了這話，只覺得可笑。
孩子高需求，是四腳吞金獸的時候，被送出去。
孩子被養得點滿一堆技能，能回饋的時候，要回來了。
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。
她現在無比慶幸，自己勸妹妹不要跟爸媽相認。
現在跟媽媽撒嬌的念頭褪去，倒還保持著恭敬與孝順，問：“我弟呢？你沒跟他說，我今兒回來？家裏來客人？”
這麽隆重的事，不該這般漠視的。
不要求爸媽做滿漢全席，甚至連杯茶都不給倒，好歹家庭成員不該缺席。
尤其弟弟又不是大忙人，整天游手好閑的。每天往出趕，都不容易從家裏攆出去。
“還跟你弟說，跟你老公說沒？去他姐夫那幫忙了。”羅映銀從前提起沈祖霖，還頗有微詞。
如今他在村裏搞出來那麽大陣仗，再提起這個女婿，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，自豪感油然而生。
“要我說啊，打虎親兄弟，上陣父子兵，還得一家人。當初你跟沈祖霖處對象，我跟你爸還不同意，想給你介紹個城裏有房的。現在看啊，還是你眼光好，小沈是個潛力股。”
蔣豫圖原本是波瀾不驚的神色，聽到這裏，才細不可察地皺了皺眉。
姜生暖一直擔心爸媽這樣的態度，會讓他心裏不快。始終偷偷瞄著他，起初看他面色並無異常，感動又愧疚。
他為她做了太多，也付出太多。
明明就是她高攀，爸媽沒這種自覺，還一門給她施壓、攪和。
看他面露慍色，才小聲簡短跟他解釋了一下：“對不起，以前年齡小不懂事，談戀愛也是鬧著玩。哪有那麽深的感情。”
蔣豫圖勉強扯了扯嘴角，都說青梅竹馬的感情最根深蒂固。人只會在意自己少年、少女時代喜歡上的那個人，後面遇見的都是湊合。
可他結過婚，又有什麽資格糾纏她有前任。
忍了多時，也不想再忍了。
蔣豫圖將自己隨身一直帶著的箱子拿過去，打開，裏面整整齊齊，擺放著六萬塊錢。
如果是平常轉賬，看不出來很多。
放在一堆，還真不少。
直將羅映銀和姜啟勳眼睛都看直了。
“這是暖暖的六萬塊錢彩禮，一分不少，這個錢我出。煩勞你將這個錢你，還給沈家。”蔣豫圖說。
羅映銀被錢砸暈了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，態度倒是柔和了不少，結結巴巴地說：“還了也不行了，那沈家好歹給了六萬塊錢彩禮，你不能啥也不給吧？”
姜啟勳看老婆吃相太難看，替她覺得丟人，一把將她扒拉過來，提醒著：“你算不過來賬是吧？沈家那六萬彩禮，蔣先生給了。咱們手裏那六萬不動，等於白落下六萬。”
“我知道！可我女兒不退婚，我也有六萬啊。”羅映銀一聳肩膀，避開了老公扒拉自己的手。
“還不用讓人戳脊梁骨，壞我女兒的名聲。”
蔣豫圖在心裏冷笑了一聲，倒不知這倆人是為了誰的名聲。若真是疼女兒那人，就不會對女兒喜歡的人，惡語相向，讓掌上明珠夾在中間為難。
“如果伯父伯母不介意的話，我可以出錢，用這塊地皮建房子，蓋一座三層小洋樓。從買材料到施工，到裝修，我一個人全包。在此過程中，你們要是沒地方住，我可以出錢，在縣城給你們租三年房子。”蔣豫圖不是信口開河，而是計算了一下這筆賬。
農村自建房撐死了二十萬往上，城鄉結合部的樓房，租金三年頂多一萬五。
羅映銀一聽，早樂開了花，看見了這個男人的實力，可表面上還在猶豫：
“知道你對我閨女是真心的，我們也就放心了。可阿祖那孩子也不錯，現在搞養殖業。賺了不少錢，還說以後讓我兒當老板呢。”
“伯母，第一次登門，不好空著兩只手來，送您份小禮物，不成敬意。不知您喜不喜歡，還望您不要嫌棄。”蔣豫圖說話間，直接從手提包裏，掏出早準備好的金項鏈。
遞到了羅映銀跟前，還以為她會跟自己客氣一下，大抵是在她眼裏，默認父母不該幫襯小家，就該壓榨女婿。
眉開眼笑地收下，帶著厚厚的一層繭的手，摩挲過項鏈，直接往自己脖子上戴。
戴上後，問老公：“好看不？”
蔣豫圖就知道，這玩意兒自己買對了。老人不在乎什麽鉆石、玉，什麽都不如金子來得實惠。
蔣豫圖沒有厚此薄彼，將給老丈人的名牌酒，也一並拿了出來。
羅映銀貪心不足蛇吞象，不願讓這大魚放跑了，拿了星星還想要月亮。
沒見好就收，反倒獅子大開口地說：“女兒這兒是沒事了，就是兒子那邊。回頭我女兒退了沈家的親事，要是名聲不好。再娶媳婦兒難了，以後我兒媳婦爸媽要是有什麽條件，不管要彩禮，還是要房要車要三金，就都交給你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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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剛裝修完，還未開始正式營業的土菜館。
唐克將客人請到主座兒，不忘熱絡地招呼著：“不知道您吃不吃野味兒，咱們這山上有蛇、野兔、野雞，水裏也野鴨子，各個鮮美。”
女經理自然見過這陣仗，毫不怯場，也不搞什麽特殊化，直說：“客隨主便。今天我可以大飽口福了。”
唐克才坐下，等著上菜，擡頭看見門口進來的女孩子，立即起身，剛剛打了雞血、為事業發光發熱的微笑褪去，添了一抹柔和。
先請示了一下：“我女朋友剛放學，過來一塊吃個家常便飯，不知您介意不？”
“當然不。這麽多菜，咱們也吃不完。人多熱鬧，也能實行光盤行動。”女經理和善道。
卻也明白唐克的言外之意，這女孩是他家眷，不是找來陪客的。
既不懂他們商議的這些事，也不承擔為自己提供情緒價值的責任。
女孩子進門後，粲然一笑，坐在唐克身邊，才放下了背包。
“怎麽，這麽大年齡了，還上學呢？”姜去寒隨口問。
“她是過來支教的老師。”不等她答，唐克就先替她說了。
女孩子梳著單馬尾，手邊的背包也不是什麽價值連城的名牌。但笑起來，眉眼彎彎，極富感染力。
菜上了後，唐克一改縝密周全、在人前得體，談生意時滴水不漏的蓄勢待發。變得含蓄綿長，收起鋒芒，對女友細致體貼。
先替她將端上來的碗筷碟子，用茶水清洗了，上菜時，自己不急著吃，先挑隔得遠的、她喜歡的，給她夾。
沈祖霖看在眼裏，心裏卻莫名發酸。
坐在他旁邊，沒忍住開口感嘆：“對女人犯得著這麽殷勤嗎？”
而且在他的認知裏，這等伺候人的活兒，都該是女人幹的。
唐克發現他問題很大，對他的私生活，卻沒多少興趣去指手畫腳。
只隨口道：“她是我女朋友，將來要結婚，一塊共度餘生的。不是我殺父仇人，我不對她好，對誰好？”
沈祖霖也發現了，他們這裏的很多人，男女都是，對外人慈眉善目，對家裏大呼小叫。男人在外面任勞任怨，回家就當甩手掌櫃。女人在外面大度嘴甜，回家對孩子就睚眥必較。
他在唐克身上學到了很多，不光是為人處世上，還有尊重女性。
回想從前跟暖暖相處的點滴，哪怕他是水仙花轉世，自己跟她交換位置，他是不願意找那樣一個男朋友。
不光沒一件拿得出手的事，一開口也是噎死人，能把人氣個半死。
現在社會節奏這麽快，誰缺爹，天天被老板懟不夠，還找個情商低的男友。
這邊的土菜館裏，熱熱鬧鬧進行著。
那邊的姜生暖，已帶了新男友——蔣豫圖一起回來了。
羅映銀將臉拉得老長，全部涵養，都用來沒將門反鎖上，也沒把人掃地出門。
姜生暖進到家裏的三間磚房裏，跟沈家的三層自建房大不相同。原本以為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，直到回來了才發現，在這裏的歸屬感，並不比在沈家多。
“你回來幹嘛啦！東西都還在沈家，三天兩頭往娘家跑，算怎麽回事？還指望沈祖霖一門跟你屁股後邊，來娘家請你啊。”羅映銀眼高於頂，壓根沒拿正眼瞧女兒。
姜生暖陷入了難堪，可更不願蔣豫圖遭受白眼。
強忍著拂袖而去的沖動，還在同母親撒嬌：“媽，外面冷死了，還是咱們家這邊暖和。烤火的呢？我想吃米酒雞蛋了。”
姜啟勳還算體面人，招呼了陌生男人一聲：“是我女兒之前提的小蔣是吧？”
“看起來年齡也不小了，還小蔣呢？”羅映銀提起來就有氣，一拍桌子，痛心疾首地拍著胸脯問：
“不是我對你有意見，她小時候領同學回來玩，我都拿糖出來招待的。不是反對她交朋友，但你這性質能一樣嗎？你該不會不曉得她已經結婚了吧？”
“你不要這麽說。你把女兒當啥人了？說不定小蔣就是來溜達的。”姜啟勳提醒了句。
“裝什麽傻啊？你還真想把一個女兒嫁兩回啊？女兒打電話說了好幾次，是帶男朋友回來，不是帶男性朋友回來，也不是帶普通朋友回來。”羅映銀一臉苦大仇深，因著老公三觀不正、腦子不清，不跟自己同仇敵愾，更是氣得不行。
“你要真想收兩份彩禮，之前那二女兒你送人幹嘛？”
“你提這個幹嘛？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。”姜啟勳用眼神瞄著蔣豫圖，示意老婆閉嘴。
但羅映銀今天鐵了心當睜眼瞎，根本不看他眼色行事，繼續說：“怕丟人？早你幹嘛去了？若想人不知，除非己莫為。現在知道丟人了。你這輩子幹過丟人的事還少嗎。怕別人知道，村裏人也都知道了。你怕也沒用。”
姜啟勳聽完，臉憋得青紫，知曉家醜不可外揚，此刻控制不住情緒，也想不到那些了。
“你現在說得輕松，當初把孩子送走，你不是也同意？現在天天拿這事說我。你要是真想，你把那孩子要回來唄。”
姜生暖聽了這話，只覺得可笑。
孩子高需求，是四腳吞金獸的時候，被送出去。
孩子被養得點滿一堆技能，能回饋的時候，要回來了。
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。
她現在無比慶幸，自己勸妹妹不要跟爸媽相認。
現在跟媽媽撒嬌的念頭褪去，倒還保持著恭敬與孝順，問：“我弟呢？你沒跟他說，我今兒回來？家裏來客人？”
這麽隆重的事，不該這般漠視的。
不要求爸媽做滿漢全席，甚至連杯茶都不給倒，好歹家庭成員不該缺席。
尤其弟弟又不是大忙人，整天游手好閑的。每天往出趕，都不容易從家裏攆出去。
“還跟你弟說，跟你老公說沒？去他姐夫那幫忙了。”羅映銀從前提起沈祖霖，還頗有微詞。
如今他在村裏搞出來那麽大陣仗，再提起這個女婿，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，自豪感油然而生。
“要我說啊，打虎親兄弟，上陣父子兵，還得一家人。當初你跟沈祖霖處對象，我跟你爸還不同意，想給你介紹個城裏有房的。現在看啊，還是你眼光好，小沈是個潛力股。”
蔣豫圖原本是波瀾不驚的神色，聽到這裏，才細不可察地皺了皺眉。
姜生暖一直擔心爸媽這樣的態度，會讓他心裏不快。始終偷偷瞄著他，起初看他面色並無異常，感動又愧疚。
他為她做了太多，也付出太多。
明明就是她高攀，爸媽沒這種自覺，還一門給她施壓、攪和。
看他面露慍色，才小聲簡短跟他解釋了一下：“對不起，以前年齡小不懂事，談戀愛也是鬧著玩。哪有那麽深的感情。”
蔣豫圖勉強扯了扯嘴角，都說青梅竹馬的感情最根深蒂固。人只會在意自己少年、少女時代喜歡上的那個人，後面遇見的都是湊合。
可他結過婚，又有什麽資格糾纏她有前任。
忍了多時，也不想再忍了。
蔣豫圖將自己隨身一直帶著的箱子拿過去，打開，裏面整整齊齊，擺放著六萬塊錢。
如果是平常轉賬，看不出來很多。
放在一堆，還真不少。
直將羅映銀和姜啟勳眼睛都看直了。
“這是暖暖的六萬塊錢彩禮，一分不少，這個錢我出。煩勞你將這個錢你，還給沈家。”蔣豫圖說。
羅映銀被錢砸暈了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，態度倒是柔和了不少，結結巴巴地說：“還了也不行了，那沈家好歹給了六萬塊錢彩禮，你不能啥也不給吧？”
姜啟勳看老婆吃相太難看，替她覺得丟人，一把將她扒拉過來，提醒著：“你算不過來賬是吧？沈家那六萬彩禮，蔣先生給了。咱們手裏那六萬不動，等於白落下六萬。”
“我知道！可我女兒不退婚，我也有六萬啊。”羅映銀一聳肩膀，避開了老公扒拉自己的手。
“還不用讓人戳脊梁骨，壞我女兒的名聲。”
蔣豫圖在心裏冷笑了一聲，倒不知這倆人是為了誰的名聲。若真是疼女兒那人，就不會對女兒喜歡的人，惡語相向，讓掌上明珠夾在中間為難。
“如果伯父伯母不介意的話，我可以出錢，用這塊地皮建房子，蓋一座三層小洋樓。從買材料到施工，到裝修，我一個人全包。在此過程中，你們要是沒地方住，我可以出錢，在縣城給你們租三年房子。”蔣豫圖不是信口開河，而是計算了一下這筆賬。
農村自建房撐死了二十萬往上，城鄉結合部的樓房，租金三年頂多一萬五。
羅映銀一聽，早樂開了花，看見了這個男人的實力，可表面上還在猶豫：
“知道你對我閨女是真心的，我們也就放心了。可阿祖那孩子也不錯，現在搞養殖業。賺了不少錢，還說以後讓我兒當老板呢。”
“伯母，第一次登門，不好空著兩只手來，送您份小禮物，不成敬意。不知您喜不喜歡，還望您不要嫌棄。”蔣豫圖說話間，直接從手提包裏，掏出早準備好的金項鏈。
遞到了羅映銀跟前，還以為她會跟自己客氣一下，大抵是在她眼裏，默認父母不該幫襯小家，就該壓榨女婿。
眉開眼笑地收下，帶著厚厚的一層繭的手，摩挲過項鏈，直接往自己脖子上戴。
戴上後，問老公：“好看不？”
蔣豫圖就知道，這玩意兒自己買對了。老人不在乎什麽鉆石、玉，什麽都不如金子來得實惠。
蔣豫圖沒有厚此薄彼，將給老丈人的名牌酒，也一並拿了出來。
羅映銀貪心不足蛇吞象，不願讓這大魚放跑了，拿了星星還想要月亮。
沒見好就收，反倒獅子大開口地說：“女兒這兒是沒事了，就是兒子那邊。回頭我女兒退了沈家的親事，要是名聲不好。再娶媳婦兒難了，以後我兒媳婦爸媽要是有什麽條件，不管要彩禮，還是要房要車要三金，就都交給你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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